女人的历史

献给世界上所有没有历史的女人 女人是历史，且塑造了历史。 ——玛丽·瑞特·毕尔德(Mary Ritter Beard) 序 “什么是历史？”研究罗马帝国的伟大历史学者吉本(Edward Gibbon)这般 沉思。“历史不该只是男人的罪恶、愚行及种种不幸之记录而已。”终 于，推动摇篮的手提起笔，将文献更正。历史上，还有女人。 以上的陈述，终究只是假设，得不到多少历史文献的支持。当美国马萨 诸塞州普里茅斯码头竖起一块纪念碑，以纪念参与一六二○年历史性的 五月花号航行的诸位“国父”时，与他们同行至新大陆的十七位女性却未 见于碑文记载。一般而言，女性殊少受到历史学者青睐。一二三八年， 当一位刺客手执刀，闯进英格兰国王寝宫意图行刺时，唯一的目击者， 是位“夜晚不寐，吟唱圣歌”的女仆。她改变了历史轨道——但记录者， 英国历史学家帕里斯(Matthew de Paris)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然而女人是有历史的，且她们的故事比我们所以为的要远为丰富、奇异 得多。本书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肯定女人对人类进化所做贡献的幅度、力 量与重要性，女人在公领域及私领域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以及女人在所 有层面——文化、商业、家庭、情感、社会和性等种种领域所取得的杰 出成就。我们的世界史，实充塞着数不清的女性故事，其中有亚马逊 (Amazon)及亚述(Assyria)女战士，有母神(mother goddesses)，有一跃成 为世界统治者的王朝嫔妃，有科学家、精神病患者、圣者及罪人，有布 隆希尔德(Brunhid) [1] 、德布林维埃(Marie de Brinvilliers) [2] 、特蕾莎修女 及江青。女英雄的生命虽未被歌诵，却有着“未被说出的最伟大故事”的 魅力。人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被缔造，而论缔造之功，舍女性谁归？从 舒服怀胎、养尊处优生产坐月子的女皇，到匆忙分娩、旋即背着小孩回 返田作的农妇，人类之更新全拜女性所赐。但这份完全由女性承担的苦 劳，却大体未获承认。 当我们的历史观照完全集中在男性身上，把全部功劳归诸于不到一半人 口的男性，女性的好处当然都被抹煞了。该观照是十分“大小眼”的—— 破碎、偏私、压抑，无法正确反映的历史。历史学家宁可到处搜索证据 以追索伟大男人的肮脏行事，也不肯对无名女性的伟大作为投注一点关 心。社会将金球、十字架上的宝珠、剑及职杖捧奉为男人阳刚象征物， 对之大加崇拜，阳具意象受到张扬，使得男人益发趾高气昂、不可一 世。千年来每一代传给下一代的历史，都是一虚张声势、硬充门面的历 史；此历史谬误百出，每一代人接受的都是“并无其事”的历史，受骗而 犹不自知。诚如英国女作家简·奥斯丁认真的评论：“历史大部分内容是 虚构的，而竟如此沉闷，这真令我想不透啊。”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