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站_写给这世界的一封情书

想象，比知识更重要 幻 象 文 库 第十一站 写给这世界的一封情书 （加）埃米莉·圣约翰·曼德尔 著 孔新人 译 纪念艾米莉·雅各布森 目录 1 第一部 剧院 35 第二部 仲夏夜之梦 73 第三部 我更喜欢你戴着王冠 125 第四部 太空船 179 第五部 多伦多 215 第六部 飞机 251 第七部 终点 309 第八部 先知 345 第九部 第十一站 星球的光明面移向了黑暗 城市都入睡了，每一个接照自己的时辰， 而对于我，现在像那时一样，却是太多了。 有太多的世界。 ——切斯瓦夫·米沃什① 《拆散的笔记簿》 ①切斯瓦夫·米沃什（1911— 2004） ，波兰著名诗人、作家和散文家。译文引自《拆散的 笔记簿》 ，漓江出版社 1989 年版，绿原译。 第一部 剧院 1 国王站在一池蓝光中，船起锚了。这是《李尔王》第四幕，多伦 多埃尔金戏剧中心一个冬天的晚上。几个小时前观众入场时，三个小 女孩在舞台上玩拍手游戏，她们是演李尔三个女儿的小演员。现在这 幕戏是她们返回舞台，表演李尔发疯时出现的幻觉。国王跌跌撞撞， 伸出手去抓她们，而她们在阴影中轻快地来回跑动。他的名字叫亚 瑟·利安德，五十一岁，头发上插着花。 “你认识我吗？”① 扮演葛罗斯特② 的演员问。 “我很记得你这双眼睛。”亚瑟说，他被扮演童年科迪丽娅的小演 员分神了，这时常发生。他脸色一变，绊倒了，手臂的一侧撞上了一 根柱子，他靠在柱子上喘息着。 ①本书中莎士比亚剧作译文和角色译名均引自《莎士比亚全集经典插图 本》 ，新星出版社 2014 年版，朱生豪等译。——本书中注释均为译注 ②葛罗斯特及下文的科迪丽娅、埃德加、里根等，都是《李尔王》中的 角色。 3 “她们的上半身虽然是女人，下半身却是淫荡的妖怪。”亚瑟说， 他不仅念错了台词，就连这句话也念得气喘吁吁，声音低得几乎听不 见。他就像抱着一只折翼的鸟儿一样，把手拢在胸口。葛罗斯特和埃 德加沉默地注视着他。那一刻亚瑟仍有可能是在演戏，但是剧院第一 排有个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他曾接受过医护训练。男子的女友扯 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 “杰旺！你在干什么？”杰旺起先并不肯定， 身后的人对他窃窃私语，让他坐下。一个引座员向他走来。雪开始落 到舞台上。 “不，小鸟儿都在干那把戏……”亚瑟低声念道，杰旺非常熟悉这 出剧，意识到演员的台词跳回了十二行前。 “鸟儿……” “先生， ”引座员说， “请你……” 但是，亚瑟·利安德快没有时间了。他摇晃着，眼神失焦。杰旺 很明白现在他不是李尔王了。杰旺把引座员推到一边，猛地冲向通往 舞台的台阶，但是另一个引座员沿着过道跑来了，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