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动物：一个杂食者的困惑

目 录 第1章 说故事 第2章 饮食伦理学 1 2 3 第3章 说文解字 第4章 躲躲／藏藏 1 2 3 4 5 第5章 疾病蔓延 第6章 “天堂”火腿片与粪肥 1 2 3 4 5 6 第7章 可持续农场 1 2 3 4 5 6 7 第8章 故事续篇 1 2 3 4 5 6 致谢 第1章 说故事 美国人所吃的食物种类，占全球可食用食物的比例不到百分之零点 二五。［1］ 家族系谱的“果实” 幼年时期，我经常在外婆家过周末。星期五晚上抵达外婆家时，她 会把我从地上举起，热情地抱紧我。星期天午后返家前，她会再次将我 高举至半空中。多年后我才明白，外婆此举是在掂量我的重量。 外婆活过了战火摧残时期，战时是靠捡拾他人弃之不吃的馊食残羹 过活的：腐烂的马铃薯、被丢弃的肉屑、各类果皮，以及沾黏在骨头与 果核上的残渣。因此，她从不在意我着色时把颜色涂至描线以外，只要 我会沿着虚线剪下折价券即可。前往饭店享用自助餐则是这番景象：正 当大伙忙着大快朵颐之际，只见外婆忙不迭地将三明治一个个裹在餐巾 纸里，塞进她的手提袋准备当作明天的午餐。她曾谆谆教导我们，一个 茶包能冲泡好几杯茶，苹果的每一部分皆能食用。 钱不是重点（她从未使用我剪下的诸多食物折价券购买东西）。 健康不是关键（她希望我喝可乐）。 家族的晚餐聚会，她从不曾给自己在餐桌旁找个位置坐下。就算厨 房的事都忙完了，既没有汤碗需要加盖、锅中没有食物需要翻搅，也不 用时时查看烤箱，她依旧像塔中恪尽职守的狱卒一样守在厨房里。在我 看来，她并非是为了汲取食物的养分而吃。 战时藏身于欧洲大片森林之中，吃就是为了活命，就怕下一餐没有 着落难以续命。五十年后的美国，人们随心所欲而吃。碗柜塞满一时兴 起购买的食物、高价美食以及垃圾食品。保质期限一过，闻也不闻便扔 掉。对现代人的生活而言，吃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外婆总是给我们最 好的生活，然而，她自己却抛不开过去的生活阴影。 成长期间，我们兄弟俩都认为外婆是世上最棒的厨师。佳肴端上桌 时，我们齐声欢呼赞美。咬下第一口时，大家同声发出赞叹，直到盘底 朝天，再次喊道：“你是世上最棒的厨师。”我们这俩世故的小孩当然知 道“世上最棒的厨师”除了会做这道鸡肉炖胡萝卜之外，还会做很多 种“美味食谱”，而且不仅只使用这两种食材。 当外婆谆谆告诫我们深色食物比浅色食物健康，或是大部分食物的 养分存在果皮或是外皮里时，我们何以没向她提出疑问？（周末吃的三 明治是用裸麦黑面包尾端制作）。她教导我们食用比自己身型大的动物 十分有益健康，食用比自己身型小的动物也很有益健康，鱼类（并非动 物）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