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

天下第一商 第一章轮痴 1 获知金起燮会长因车祸溘然而逝，是在1999年12月底。 每至岁末，照例要应付各种辞旧的聚会、酒场、宴席，还要被迎新 的激动催促着东奔西走，而在1999年的岁暮，这种忙碌更胜往年。 因为，不消几日，人类即将跨人公元2000年，掀开新世纪的崭新一 页。人类历史上，公元1000年的“1”字为“2”字所替代的那一刻正倏然而 至，在人们千年生活中留下印迹的“1”字即将封存在历史中，变为永 恒。 更何况，一年之中，部分基督教徒关于1999年出现了种种世纪末现 象、人类随时可能在这一年的某一瞬间沦于灭绝的警告不绝于耳；而 今，一个新的世纪，一个2000年的世纪正在走来，所有的人们、所有的 社会、所有的国家，整个地球村都为一种渺然的希冀而兴奋、狂热。 于是，1999年的圣诞节也就有了特别的意味。 午夜12时，我和妻子参加了子夜弥撒。从教皇那里，传来了美好的 圣诞祈愿：愿地球和人类在即将到来的2000年的新世纪拥有和平。 做完弥撒，我和妻子走到教堂院子里，看到了大型圣诞树旁的圣子 耶稣。 那是一个制作精致的库房，里面坐着圣母玛丽亚和她的丈夫约瑟， 圣子耶稣就躺在盛放牛马饲料的食槽里。库房里还有制作精巧的牛、 马、羊。库房门外，站着三位手持礼物前来礼拜圣子耶稣的来自遥远东 方的博士。 做完弥撒回到家中，已是深夜二时。妻子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电 视里正在播放大韩广播公司交响乐团的演奏，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一 个合唱交响曲。交响曲已至高潮，雄壮的合唱曲在迸发： 我们讴歌， 我们颂扬， 造物的荣光， 新发的嫩芽， 春雨中沐浴成长…… 就在此时，高潮中的合唱曲突然中断。我以为又是播放出了差错， 下意识地看了看电视屏幕——原本瞄向大型舞台管弦乐队的电视镜头已 然转到演播室。“现在播报新闻快讯。”播音员讲话时仍在打领带，似乎 赶得非常匆忙。我停下脱外套的手，走近电视。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值得把圣诞特别演奏会现场直播停掉，“现在播报刚刚得到的新闻快讯” 播音员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开场白，开始读显然是草草拟就的稿 子，“麒坪集团领头人、会长金起燮先生因交通事故辞世。据称，车祸 地点在德国的比斯巴登高速公路上。” 什么?我颓然跌坐到沙发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起燮会长放眼21世纪，麒坪集团倾力推出新款车型。据 悉，会长亲握方向盘，奔驰在德国高速公路上试车，在比斯巴登附近发 生车祸，不幸辞世……” 不相信，真令人难以相信。然而电视屏幕上已开始出现金起燮会长 的照片。的确是他的面容。 “再播报一次，”播音员开始重复短讯内容，“现在播报刚刚得到的 新闻快讯……” 播音员的声音透过屏幕上出现的黑白旧照片继续传出，“麒坪集团 ......